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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进来,神色慌乱无措,项上的兽牙乱晃,直朝这边跑来。“主子呢?”他面露急色。“怎么了?”单青山忙问道。闵英常只叼着根草痞笑,有顾煊的小半份淡定,眼下急成这样,想是有什么大事发生。单青山也不敢掉以轻心。经过前头许多事,姜嬉也深谙闵英脾性,忙问:“别急,先说看看。”闵英摇头,仍坚持道:“我要见主子。”姜嬉和单青山对视一眼,道:“此事原怪我,你们主子害了病辣之症,今日到府上来就宴,我摆了一桌子辣菜。”一阵静默。她抿了抿唇,见闵英实在着急,便蹙起眉头道:“不若,你同我说说。”闵英看向单青山。单青山点了点头。闵英忙跑到姜嬉跟前跪下,磕了个响头:“求郡主救救纪良!”是单青山最先反应过来:“纪良怎么了?”姜嬉被他的大礼吓了一跳,心提到嗓子口。听见单青山问,她也静静等着闵英答话。闵英说:“纪良被衍王的人带走了。纪良他是……是反王旧部之一。”“什么?”姜嬉眉头深蹙,“他是谁?”闵英又重复一遍:又磕了头:“是反王旧部之一。”反王旧部之一。许多年前,她母亲的死,皇叔的边旅流浪,正是始于反王之乱。反王旧部,怎么可能?是了,纪良耳下是黥了章的,原是戴罪之人。“以何缘由带走?”姜嬉忙问。“厌夜军律,不可成家。他前几日,与丞相家的小女儿私定终身。在京郊置了院子,被衍王派去跟踪的人逮住了,以厌夜军通婚之罪带走。”姜嬉听着闵英的话,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。她下意识问:“还有吗?”“还有?”闵英一顿,“对,还有,东宁侯似乎和纪良有过节,捉纪良的时候和纪良大打出手,纪良伤了东宁侯,心下四寸。”清风徐徐吹来,姜嬉全身冰冷。酒意散尽,辣味索然。她立在地上,脑海中仿佛塞进了灌入许多凉风。一时间,顾煊、李舒景、衍王,三人在她脑海中渐渐鲜明起来。是了,她想起来了。上一世阿景也受过伤,但他不是乖乖吃亏的人,暗中总找厌夜王报仇。厌夜王又岂是坐以待毙的人,便以牙还牙。而衍王,借着与她的关系,从这件事里轻轻摘了出去,实则在暗中推波助澜。若非他动了手脚,后来厌夜王便不会杀死东宁侯。又或者,阿景根本不是皇叔杀的。姜嬉咬住唇。半晌,她矮身扶起闵英:“闵大人,青山大哥,不要着急。”她道:“衍王此举,意在挑起皇叔和东宁侯的芥蒂。他不会让纪大人死,相反,为了扩大矛盾,衍王会想方设法让咱们的人不计代价去保纪大人。”单青山摇头,脸上的rou来回摇晃:“没懂。”闵英盯着地面,缓缓点头:“郡主的意思,纪良只是个引子?”姜嬉点头:“不错。且,据我所知,皇叔与厌夜军众部将皆是铁血兄弟,故意挑了你们三人进京,应当是另有深意的。”单青山耿直眨眨眼:“什么深意?”闵英沉默不语。不远处的房间里,顾煊半靠着身子,阖眼听着外面的明丽的嗓音。他喜欢的女子,好像宝藏啊。第31章脸红顾煊体质向来很好,醒得很快。但他并未出声,听着窗外廊上姜嬉的妥帖安排,整个人又像泥鳅一样,往下滑进被窝里。郡主府的锦被都是用梨花香熏过,此时他埋在锦被里,像是躺在铺天盖地的梨花雨中。鼻息是沁人心脾的香味——除了有些许病辣之症的后遗症,鼻子还有些疼痛外,几乎是极其舒适的。他耳力很好,听姜嬉在廊下分析得头头是道。声音细细软软,很是悦耳。终究,闵英和单青山都被她劝阻下来,两人也不显得那样急躁。单青山是个老大粗,仍旧不懂她的意思。闵英靠到一旁廊柱上,不知道又从哪里摸了根草叼在嘴里,道:“呆子,郡主的意思是说,那么多弟兄,主子只贴身带着我们三个人,是有原因的。”单青山讷讷:“什么原因?”姜嬉笑道,迂回回答了他的问题。“皇叔应当是早就预料到了今日的局面。你们且细想,皇叔从来决胜千里,凡事都是谋定后动,总不至于要回镐京却全无准备。可见此事,仍是在皇叔掌控之内的。”单青山这才抚掌,恍然大悟。他瞪大了眼睛:“郡主当真,知我家主子甚深!我在我们主子身边跟了这多少年头了,倒是没想到这一层!”姜嬉和闵英对视一眼,双双笑出声来。方才的紧张气氛也一扫而尽,眼下,他们只等顾煊醒过来。他们不知道的是,顾煊早已听墙根听了多时,此刻正沉浸在那句“决胜千里、谋定而后动”的赞赏中。顾煊受过天下万人的夸赞与尊崇,可唯这一句直抵他心里。他其实也曾忐忑,厉名在外,双手血染,他怕她嫌弃她。故而后来对着她时,总是柔了眼神,缓了声线,不知效果几何。而今亲耳听到她夸他,不是当面的恭维,而是私底下的评价,他心里获得了巨大的满足感。心中甚至腾跃起一股巨大的欢愉,比不战而攻获城池还让他来得喜悦。这股喜悦冲击之下,顾煊双手擎起被子,盖过头顶。锦被里梨花芬芳,他凤眼长眯,嘴角勾起,仿佛像偷吃了糖却没有受到责备的孩子一样,暗中窃喜。不知过了多久,他听见轻轻的脚步声进来。姜嬉软软的声音轻轻响在耳畔:“皇叔还没起吗?”侍候的小厮道:“方才醒了一回,又睡下了。”姜嬉点点头:“可好些了吗?”小厮:“消了红,倒是不见异样。”他话音刚落,锦被之下传来一声轻哼。声音不大不小,不显得痛苦难耐,恰巧能让姜嬉听见。姜嬉莲步轻移,忙靠过来。修长的手指抚上锦被边缘,轻轻拉了拉。她试探叫了一声:“皇叔?”忽而,一双巨大的手掌盖上了她细嫩的双手。皮肤相触的地方温温热热。轻微的细茧和柔嫩碰撞到一处,似是火把扔进桐油里,相触的地方迅速点燃起来。只轻轻这一下,顾煊便收回了手。掌心余温,触感留存,他虚虚握了握,没能留住。姜嬉也失神片刻,只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