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辈子的不是,你看你带了多少东西给他们,他们倘若有半点的良心,怎么不给你们捎点回来?已经泼出去的水了,还想着覆水重收?”越说越起劲的陈老八,没有看到角落里面的我,面如死灰,上下牙齿咬得咯咯直响。这个骗子,胆敢瞎编乱造,胆敢污蔑我娘,胆敢一言就将我这些年吃的苦变作了富家少爷,忘恩负义,背弃祖宗的小人。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开水,我走到陈老八的面前,“你嘴太脏了,我给你洗洗。”“啊~~~!”陈老八尖叫起来,guntang的茶水直接被我泼在他的脸上,别以为我这就解气了。趁众人没反应过来,我抓住他的脑袋就死命的往桌子上磕,“嘭”“嘭”,响了两声后,惊慌失措的人们才将我拉开,我没有说话,不想说话,只想替在阴间的娘好好的教训这个王八蛋。“住手,你疯了?”阿公很生气,不明白我一个他孙子的同学,居然会失礼到这地步。“放开他,让他打,打死都不解恨。我日你个仙人板板,你把我们孙家坑苦了!”孙世刚不仅没有帮着别人拉住我,反而是扑上去,接着揍陈老八,他的个子体格比我大了许多,打得陈老八哀嚎连连,在地上滚来滚去,和红苕地里的猪儿虫一样。戏剧性的一幕让所有人惊呆了,如果我是发疯,孙世刚的行为无异于是雪上加霜,火上浇油。孙荣光只差没有提起板凳砸人,应该是年纪大了,拿不动了,只能涨红脸,大声的吼。“小刚,你疯了,那是世泽的保保。”小刚哥哥的娘,也就是我婶,紧紧抱住他,大声的在他耳边嚷嚷。“我没有疯,他是个骗子,骗了我们一家人,说什么四婶带着老五去广东嫁人了,根本就没有。”糟糕,真想给自己一巴掌,背地里教训陈老八就是了,为什么还要这么明目张胆,我闭上了眼睛,放任泪腺发泄。小刚哥哥指着我,抓起陈老八的衣领,“你好好的看看他到底是谁!”我是谁?我也不知道我是谁,我只知道有个人肯定知道我是谁,但是他不在这里,他在哪里?海忠叔,瑞宝想你了,瑞宝要你,瑞宝不能没有你,你快来救我。小刚哥哥的爹,我的大伯孙方才盯着我,眼睛里面闪着泪花,他全明白了,跑过来抱着我,大声的哭喊,心肝宝贝的叫着,“你是瑞宝,你是老四的瑞宝,你是我们孙家的老五。”大伯的哭声,一个男人的痛哭引爆了一轮大规模的恸哭,都把我围住,牵不住手的拉衣服,摸不着脑袋的扯衣领,让我有点众星捧月的感觉,不是开心,是觉得恶心,虚伪的恶心。哭有用的话,我的眼泪可以将整个孙家坳沉入海底。“哭够了没,够了的话,就把我放开。”我很冷漠,想把他们赶到离我一米开外的地方,当初他们把我和我娘是赶到了差不多二十里开外的小石村。“我是孙不归,永远不会归来的不归。”还是到了这一天,我终于可以问出心里的那个问题,盯着阿公,“为什么要把我娘赶出家门,孙家就这么容不得她?”“降瑞,先冷静,宝贝儿,别闹,大伯以后告诉你。”大伯把我抱住,只是感受不到曾经的温暖,变成了束缚,挣扎不得,动弹不开的束缚。我不是你的宝贝儿,我只属于海忠叔,我是一个弃子,决不允许有人在我的伤口撒盐,还那么放肆。“我不是降瑞,我是孙不归!”“啪”,孙方才一巴掌打在我脸上,他哆嗦的脸,愤怒的眼神,居然能够让我找回一点温暖的感觉。孙降瑞,你真是个变态,不折不扣的受虐狂。“我不准你这么说!”原来小刚哥哥的暴脾气也是遗传,“什么不归,只要一天你是降瑞,一辈子都是,是我孙家的天降祥瑞。”天降祥瑞,我真的好想大声笑出来,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,一个受尽人情冷暖,在别人欺负中长大的孩子,还有什么脸敢说是天降祥瑞。如果天降祥瑞就是两岁死爹,三岁丧母,孤苦伶仃的长大,那苍天白瞎了一双狗眼。看着周围的人泪流满面,看着孙家的人哭得一塌糊涂,不管男女老少,脸上都挂着两道明显的痕迹,心里舒坦得,简直无法言语。偶尔也会有点疼,我告诉自己,那是因为我想海忠叔了。上帝关了我的门,忘记留一扇窗户,我只能透过瓦片中的缝隙,看到海忠叔的眼睛。☆、第十章一波未平,涟漪又起,交易?被一群根本不想认识的人包围是一种痛苦,尤其是每个人还带着渴望被接接受的目光,这是要认亲戚吗?当我真正需要你们的时候,你们在哪里,当海忠叔满村的求爷爷告奶奶的筹集学费的时候,你们又在哪里?我也需要阳光,可我的世界从来都是乌云密布,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就这么枯萎,得不到零星半点的照顾。我知道戈壁滩里也会有绿洲,沙漠玫瑰一样迷人的盛开,可我没有那么的坚强,我不是圣人。天降祥瑞,只是那个死了多年的男人一厢情愿,不是真正的我,他没有看到我是怎么在别人的白眼下长大,没有看到我从小就习惯孤独,只有海忠叔的怀抱才是我最安稳的港湾。我讨厌孙家,讨厌七嘴八舌的人们,可以想象以后的日子里,我会成为他们的谈论的对象,就像城里的那对可怜的男人一样。孙家人没有放过陈老八,连孙荣光都硬挺着身板,狠狠的踹了一脚,呸了他一脸的口水。只有一个人没有围在我的身边嘘寒问暖,或许是有过相同的遭遇,都是孤独的行者。我格外的留意了一下门外那个有点熟悉的影子,在月色的笼罩下,身子抽搐着,他居然在伤心的哭,更令我惊讶的是,他就是那个老人,下午我帮忙背蜂窝煤的老人。阿公孙荣光察觉到我异样,顺着我的眼光看了过去,嘴唇发抖,很是吃惊,“老林,你怎么在?”老林头没有说话,他的身边还放着一张桌子,看样子是专门来给孙家送桌子的。农村都这样,哪家有喜事,周围的人都会将自己家的桌子板凳大方的借出去,可能老林家与孙家平时关系不怎么样,所以孙荣光才会露出吃惊的表情。老林头没有回答孙荣光的话,只是含泪看着我,用苍老而又颤抖的声音问我,“你是秋眉的娃娃?你是降瑞?”秋眉,那是我娘的名字,我一直不知道她姓什么,海忠叔不愿意告诉我,他也不愿意提起我娘,只是在醉酒后胡言乱语,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