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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不知在说什么。玄晏贴过去,却听见袅袅升起的一个字。“rou……”-钟林凌晨偷偷来了一次,说是孔监军带着缇衣骑,把神武行营围了。阮参将正在满天地找主将大印。他们几个和玄晏走得近的,想找阮参将说说,把玄晏放出去,都被曾参将的守卫拦下了。秦石坐在玄晏身边,稍稍问了两句军务。玄晏意念一转,忽然问钟林:“跟你来湖边的,都是谁的手下?”“是曾参将……”从湖边到神武营都需一炷香的时辰。玄晏心知不妙,却苦于没有合适的对策。他有修为,能一走了之,但秦石又该怎么办?也不能丢下神武营兵士不管。当日正午,曾参将便带着几个亲卫,把神武大印交给了孔监军。次日清早,孔监军便下了军令,神武营即刻拔营,前往西海原。第十七章往西海原的路上十分沉闷,缇衣骑在后,神武营在前。两营中间,夹着秦石和玄晏。在阮参将的争取下,那匹瘦马拨给了秦石,正驮着他往西海原赶。玄晏取了药丸,给秦石喂了一粒。西海原战况不利,秦石之前争取的驻守蒲兰,在孔监军的命令下,化为乌有。他也因为顶撞了持有大印的监军,挨了十军棍。漫长的队伍走得拖拖拉拉,爬行在戈壁上。秦石伏在瘦马上,安安静静不说话。玄晏给他喂了药,又回头看了两个中年男子一眼。现在他修为已足,早已突破后天境界,进入先天境界。参加玄天门的遴选绰绰有余,打一两个修士不在话下。但他摸不清这两个中年男子的底细。他们来得诡秘,目的不明,甚至不太听孔监军的话。走了大半天,他甚至看到过孔监军对两个修士恭恭敬敬。是夜,神武营进入了茫茫西海原。西海原曾是一片湖泊,后来渐渐变作零星小湖,消弭在戈壁之中。玄晏观看天象,又估算行军速度,知道此处离时罗只有一百里。番人占了时罗,剩余几个营都在西海原上按兵不动。孔监军将他们带去西海原,大概是要配合其他营,将番人合围起来。照孔监军的话说,拿回时罗,扳回西海原的优势,西军才有脸面回朝。行军疲累,一宣布扎营休整,几乎所有的兵士都睡熟了。黑压压的大军一角,玄晏安顿了瘦马,抖开谢七偷偷送来的绒毯,盖住秦石。秦石有些发热,但军医说无碍。趴在他身边呼呼大睡,像一头躲来舔舐伤口的熊。一头已经瘦得干瘪的熊。漫漫黑夜,玄晏无心睡眠,阖眼调息,开始纳取万物灵气。西海原的夜比蒲兰的更难熬,更加冷清。他调息运转如行云流水,热得额头沁出汗来。啪。那头瘦熊挣脱了绒毯,一条精瘦的大腿搁在他身上。玄晏以为是别人偷袭,差点气息逆行。他盯着腿上的肌rou半天,伸出一根手指,将大腿推远。再次给他盖好,玄晏回身打坐,等到身上又开始散发热气时,瘦熊像是闻到了蜂蜜,两条腿架在他背上。玄晏这回没被惊到,反而差点被两条腿压得喘不过气。睡熟的人浑然不觉,在玄晏愤慨的注视下,两腿圈着他脖子,硬是将自己拖过去,贴在他身上。热乎乎的,暖暖的,真舒服。玄晏忍无可忍,揪着他两只脚踝,打算把他甩出去。但他双脚冰凉,玄晏还是忍住了。秦石额头没先前那么热,身上在出冷汗,浑身冰凉。一床绒毯对伤痛未愈的他,显然不够。钟林和谢七都休息去了,王二在阮参将身边,无暇过来,其余兵士知道他的修士身份后,都不敢接近他。玄晏提着他的脚踝,进退两难。秦石睡梦中挠挠头,双腿唰地收走。没等玄晏喘一口气,两条腿就跟蛇似的卷到他腰上,牢牢地圈紧了。然后秦石猛地坐直了,眼仍旧眯着,大手一伸,又箍住了他的肩。玄晏已经完全不打算继续修行了。这头熊把他当树一样扒着,他还修行个什么。秦石身上冷汗涔涔,圈着他的手脚也发凉。玄晏无奈,索性将他调转过来,面朝自己,伏在自己身上。玄晏身上散发出的热气深深吸引了秦石。他虽然没醒,却紧紧地抱着玄晏,一刻也不放松。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,跟平常的剽悍勇猛判若两人。玄晏叹气,一面调息,一面端详他疲倦的面容,才意识到他不过二十四岁。秦石出身寒微,身世坎坷,如此年轻爬到现在这个位置,真的很不容易。心性淡漠了四百多年,他头一次如此看重另一个人。热源稳定了,秦石也不再乱动,趴在他身上继续熟睡。玄晏再次叹气,只觉今晚要把所有的气都叹完。他扶着秦石的右手,与自己左手对掌,继而十指相扣。秦石双手看着大,落在手心却显得瘦弱。待到四掌并对,玄晏打坐调息,开始运气。源源不断的热气随着他的调息开始运转,往秦石体内涌去。初时他不敢用力过猛,怕秦石从未接触过修士的灵气,吃不住。秦石却毫无反应,睡得愈发香甜。热气在两人体内奔走来回,运转不息。秦石皱起的眉头渐渐放松,似是沉入了美梦中。-两日后,神武营抵达西海原战场。孔监军做事书生意气,到了前线也谨慎起来,不敢轻易冒进。谢七带了一队人去探查,留神武营候着,暂时不动。秦石休养两日,已经完全好了。偷偷来看望他的兵士表情都很复杂,玄晏安静地坐在旁边,当做自己不存在。下午未时前后,谢七带人回来了。玄晏现在感觉灵敏,最先察觉到动静,却没料到他一回来,孔监军那儿就传出了他的大吼大叫。孔监军这一喊叫,消息再也掩盖不住:与番人对阵的几个营已经拔营后退,驻守附近的城池。留在此地的唯有番人,和刚刚到达的神武营。这个夜晚过得惴惴不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