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族长惊了,忙问,“哪个回事就不能做了?你莫吓族长啊。” 牛陶的语气难得沉重,“最近烧的陶都脆得很,还有很多是没烧完就都破了。上次做了几十来个,最后烧完没破的就剩两个了,结果……” 结果最后还破了一个。 族长的脸色也沉了下来,“这件事可大可小,你可千万别往外说,听见吗。” 牛陶点点头,“这段时间我想来想去,大概问题就出在膏泥上,但是这膏泥地是从我太师父那会儿就开始采的,一时半会儿我也不知道往哪里去找新的。” 族长思索了一阵,“六月六快到了,要是那天拿不出好月陶,可就不好办了。” 闻言,牛陶难得地沉默了很久。 对,这就是她最抓心挠肝的事。 最后还是族长拍了拍她的肩,让牛陶先站起来,“你也冒(不)要急,会有办法的。”然后他又接了一句,“最近就不要跟应大人对着干了。” 牛陶露出了一个不屑的神情,“只要他不来惹我,我是连见都不想见他的。”牛陶忽然又有些生气,“族长,你最近是怎么了,你从前从来不管京官在这里如何如何,现下咋个还怕了这个应炎吗?” 族长的身影似乎有些伛偻,显出几分老态,他望着屋外,良久叹了口气,“月族毕竟不是以前的月族了。” 牛陶闻言愣住了,想问什么却张不开嘴,便也沉默了。 ☆、第 6 章 应琰的院子里头最近很热闹。 牛陶踏进应琰院子的时候差一点被眼前的“盛况”惊地下意识就要喊出一声“喵”。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……猫? 地上躺着的,树上趴着的,屋顶上站着的,这月族里的猫是都准备在这里修仙? “应……应炎?” 应琰听到屋外的声音,打开屋门一眼就见到了站在院子里,一脸懵的牛陶。 “这次又是何事?”应琰踱着步子走到了屋门外,离着牛陶好几只猫的距离。 “这才几天,你这院子里是怎么回事?” 应琰也很无奈,他有些头痛地苦笑了下,用手指了指蹭着自己脚边的一只黑猫,“小黑带来的。” 这片地方其实有很多野猫野狗,都是以往家养的,但是因为近几年来越来越多的月族人都搬去山下做生意,所以这些看家护院的小东西们就有很多被留在了月族老家。小黑就是其中流浪大军的一员,因为它争强好斗又能生,逐渐就给它混成了野猫一霸。 应琰来了月族一月多的光景,没事干的时候就喂喂野猫野狗的,结果喂着喂着,它们就认准了他了。 当然了,主要还是因为他没事干。 也不知怎么的,霸王小黑就是跟应琰对上眼了,平日都是仰着头横着走的模样,到了应琰这,就喜欢在他脚边打转。而且这厮的占有欲还极其高,龇牙咧嘴地把那些野狗都赶走了,就只让应琰喂它的同类,最好是只喂它。 要说,世上的缘分也是奇了。 总之吧,最后应琰家到了饭点,就变成这牛陶见到的副样子了。 牛陶跟应琰没什么闲聊的心,所以她懒得多问原因,清了清喉咙就直接传达了自己的来意,“族长让你明日去他家里吃晚饭。” 应琰点了点头,“好的,有劳族长了。”但是他心里有点奇怪,这事族长怎么会让平素与他就有别扭的牛陶来传信? 他想了想还是问了:“不知道明日族长是有什么喜事?” 牛陶不耐烦地皱了皱眉,“喜什么,就是个赔罪酒。”她看着应琰露出了一个笑,只是干巴巴地,倒是有些嘲讽,“是我给应大人赔罪的酒席。” 族长为了明面上过得去,特意请应琰和牛陶在一桌吃一顿饭,这酒一喝,也就算两人前些日子的问题是翻篇了。应琰日后也就不好再拿这些东西说事儿。 为了显示一下诚意,族长特地喊了牛陶去请应琰,算是给了应琰面子和台阶。 应琰也觉得这事早了早省心,“如此也好。” 好你个头,牛陶低头翻了个白眼。懒得废话,她转身就走了。 应琰觉得牛陶神色匆匆的样子有些罕见,她不是总喜欢呛他几句吗? “牛陶姑娘最近像是黑了?” 牛陶转身的步子都要滑了,这个人是真的不会说话还是纯属挑事? 不过她只是冲天翻了一个大白眼,离开的步子非但没停还快了些。 应琰这下倒是真的有点奇了。 激她也不管用了? 牛陶是风风火火的、也非常简单的姑娘,她的讨厌很直接也很快速——她觉着对方吃着苦头了,这仇也就算报完了,再揪着不放也就没劲了。 当然了,最主要的原因,是眼下,她有生死攸关的大事。 因此,当天的这桌酒席可以说是比较圆满地达成目的了。 牛陶不仅在族长的示意下主动向应琰敬酒,还非常合作的一直坐到酒席结束。酒桌上的众人眼神瞟来瞟去,直在心里啧啧称奇。 连只与她打过几次交道的杨磊都觉出几分不寻常来,他直接问应琰,“应大人,你是抓住了牛陶姑娘的什么把柄?” 应琰仰头喝了一杯酒。 确实,牛陶今日都乖的不像话了。 不过往回想一想,她好像这几日都安安静静得。这还是那个招猫逗狗,横行霸道的牛陶小霸王吗? 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 月族的夏季来得很早,应琰刚来月族的时候还穿着里外两层,现下已经快入六月了,那身长衫在这儿,着实热得穿不住了。 只是呢,脱又脱不得。 因为月族地势高,又是背靠群山,这白日里任是多闷热,到了晚上还得盖床薄被,这一冷一热间最是容易染上风寒。 就这两日的功夫倒是真有人中招了,不过不是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应琰,而是那平日活蹦乱跳的牛陶。 这日,应琰还是如同往常一样,在月族附近遛完一小圈当晨练以后,准备回去吃早饭。 天光还没有大亮,夜间的寒气也还没有退,蒸腾的水汽蕴绕在山间树梢,还颇有些人间仙境的意思。 应琰透过这些雾气,打大老远依稀瞧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,但看着又很陌生。 熟悉是因为,那人看着就是牛陶。 陌生是因为,这人走路的样子就跟被晒脱水的菜叶似的,踉踉跄跄还垂着个头。 真是奇了怪了,一点都不像是应琰认识的那个张牙舞爪的牛陶。 应琰快步上前,牛陶却完全没听到脚步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