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琳芳冲他温柔地点了点头,领着丫鬟,袅袅婷婷地远去。 石岚看了眼她远去的背影,眉头渐渐皱了起来。今日这姑娘去的方向似乎是西风园,心下有些怪异,但那姑娘已经走远了。 赵芳琳确实去得西风园,此时已经在院外等着丫头进去通报。 周博雅回府这二十来天,就一直在西风园养伤。赵芳琳进府这半年,还不曾见过周博雅这位表兄。今日是与方氏在大公主说话,刚好说起了郭满。方氏好些时候没看到郭满,说什么快二十八了还没到,也不知能不能赶得上除夕。 说着说着,又提起了周博雅重伤。 这事儿其实周博雅回府的当日,赵琳芳便身边人听说了。但是为了避嫌,她权当不知道。方氏提到了此事,她才恍然表示了对周公子伤情的忧心。于是顺理成章,她一个寄人篱下的姑娘自然要亲自探望一回,以表心意。 大公主知道她底子薄,自然不必准备什么,就叫她做盘拿手的点心给周公子送来。 周公子听下人说府上借住的表妹来探望,有些诧异。内宅之事周公子素来不太关注,郭满不在,没人在耳边念叨,周公子就是个耳聋眼瞎的。赵芳琳都在周府住了半年,他还从未听说有这么个表妹。 “公子,表姑娘就在院子外,是不是请人进来?” 若是别的时候,下人定不会这么说。今日寒风凛冽,就是他一个年轻小子也受不住。眼看着就要降雪,表姑娘穿得单薄,有什么事儿也该请进屋说。 周公子放下手炉起了身,走到窗边往外看一眼,确实一个素色的姑娘在等着。 “不必,”满满不在,他也不好请未出阁的姑娘进屋,“派个婆子去问问她什么事儿。” 小厮于是应是,转头去寻管蓉嬷嬷。 郭满不在的半年,西风园上下都是管蓉嬷嬷在cao持。赵琳芳是大公主的表侄女家的,管蓉嬷嬷最清楚不过。此时听闻表姑娘来了,立即放下手头的活计,亲自去迎:“先把表姑娘请去偏厅。大冷的天儿,在外头站着人怎么受得住。” 赵琳芳等了一会儿,见有丫头来迎,有礼地道了声谢便随她进了院子。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,主要是来表示一下心意。管蓉嬷嬷听她道明来意,含着笑说她有心了。这姑娘家里的情况管蓉嬷嬷不知道,但她家长辈与公主亲近,管蓉嬷嬷对她自然要比对旁人多几分亲近。 说了几句话,又问了问周公子的伤势,赵琳芳放下点心便要告辞。 管蓉嬷嬷接过去,亲自送她出院子。 送至院子门口,赵琳芳便不用她送了。笑着叫她赶紧进屋,自己则扶着丫鬟的胳膊,莲步轻摇地离开。管蓉嬷嬷看着她的背影就忍不住叹气,多好的姑娘,就是命太苦。 摇了摇头,她进了屋。 而此时走远的赵琳芳停下了脚步,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院子。牌匾上‘啸西风’三个字行云流水,入木三分。一看便知书写之人,书法造诣了得。她幽幽地放远了目光,落到那东侧一件敞开的巨大飘窗边。 那里有人影闪动,她想,方才站在那儿的人是周家表哥吧…… 第80章 赵琳芳做点心很有一手,精致的小碟上叠成元宝形状,一颗一颗刚好一口。管蓉嬷嬷方才端进来,周公子看一眼,随手捻一块尝尝。显然这表妹是有心了,怕男子吃不惯太腻的,甜味儿就很淡。没滋没味地吃了一块,周公子便没再吃了。 嗯,他还是喜欢满满的点心。 想至此,周博雅又忍不住焦躁。这都十日过去,满满怎地还没回来! 与此同时,郭满断断续续发了几回热,身上却没有舒坦起来。此时她窝在双叶临时替她做出来的斗篷里,捧着姜茶听丹阳小娃娃说话。这孩子粘人得很,除了他jiejie,对郭满是言听计从。听说郭满身上不适,不能出去,每日都哇哇地陪郭满说话。 他人小什么都不懂,每日鸡同鸭讲地,郭满也被他逗得开怀。 这般躺了三日,第四日一觉醒来,郭满突然就起不来身了。倒不是说哪里不能动,而是浑身酸疼得仿佛每根骨头都被撵过一遍,酸疼得不得了! 她可怜巴巴地窝在床榻上,小腹里头仿佛破了个洞,嗖嗖地往里头灌冷风。 双喜双叶真要被她吓哭了。主子昨日还好好儿的,今日突然就起不来身。这到底是哪里出了毛病。恨就恨这穷乡僻壤的,连个靠谱的大夫也没有,两人都要急瞎眼了。郭满却没法安慰她们,因为她肚子那一块疼到炸裂。 护卫也吓得不轻,怕郭满熬不过去,其中一个急吼吼地就要进京城去。 他们这一路照顾郭满,郭满性子又十分乖巧(懒散?),其实多少对这娇弱的姑娘家多了几分莫名的疼爱。听说郭满病得起不来,自然着急替郭满找良医。好在此地离京城相去三十来里,若是驾马飞奔,一天一夜就能到。 那护卫顾不得在郭满跟前掩饰武功,直接动用了轻功,飞去京城求救。 一天一夜的路程,这护卫愣是在天亮之前到了周府门前。周家戒备森严,他在院墙外转悠了一圈,没找到突破口。于是干脆飞身起了城南的南阳王府。赵煜今日正巧在,此时正抱着暖炉窝在皮毛垫中煮酒自斟自饮。 那护卫进院子,只需亮了身份牌,便被放行。 一路直奔赵煜的书房,赵煜听说周博雅的小媳妇儿不好,立即正色起来:“怎么回事?不是你们亲自护送么?” “是属下,”那护卫抬起头,其实就是严战,“路上辛苦,姑娘是染了病。” “姑娘?”赵煜挑了眉。 什么时候,严战这粗俗的家伙这般文雅了? 严战抓了抓脸,尴尬:“习惯了,习惯了。”他摆摆手,急道,“姑娘身子耽搁不得,周府守备森严,属下转了好几圈进不去,东家不若亲自走一趟?” 赵煜要被这属下气死,“梁上君子当多了,你小子的脑壳是坏了么?墙上下不去,你不晓得走正门?”敲个门,叫门房通传一声,多大事? 严战被他一骂,立即转过弯儿来。当即脸上青青白白,尴尬不已。他狠狠一巴掌拍自己的脑门上,快被自己给蠢死。确实是杀人越货的勾当干多了,一到这什么高门大户,他就没想过可以走正门。 赵煜嫌弃得不行,拍了拍衣袖,站起身:“罢了,就陪你走一趟。” 赵小王爷来周家府上,从不必通报。马车到了门前,自然有人出来迎接他进去。严战跟着赵煜直奔西风园,周公子此时正披了件外衣坐在飘窗边看卷宗。大冷的天儿,他不嫌冷就那么开着窗,光笼罩在他肩上,仿佛一尊活着的玉像。 人进来,周公子只淡淡道了声来了,头都没抬。 赵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