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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烦这人这点脾气,不冷不热的。若非他跟长风自幼与周博雅相识,都要以为这人不欢迎他了。心下想着,赵煜却还记得郭满之事要紧。于是让了开,叫严战来说。严战没什么忌讳,张口就来。周公子在听到严战的声音,利落地就抬起了头。 严战不拐弯抹角,直接说了郭满身子不好,在临沂县下的一个村子里起不来了。 周公子仿佛大冬天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,透心凉。他连忙就站了起来,急道:“怎么回事?满满身子不是已经养好了!” 严战哪里清楚,他就是个护卫,又不是大夫:“这在下也说不明白。姑娘在豫州之前还好好儿的,前几日突然就不对了。不过这两日天儿凉得快,路上又是雪又是冰雹的,约莫是染了风寒。周公子赶紧派个靠谱的大夫,在下这就连夜带回去!” 郭满身子不好,周公子哪里还坐得住? “不必,我与你一同去。”叫别人传话,到底不如亲眼看了放心。周公子难得懊恼自己考虑不周,当初就该把李大夫留给郭满。 说走就走,周公子派人给芳林苑递了句话,换了身衣裳便随严战一道走。 郭满的身子早年便被继母毒害过,所以格外得娇弱。旁人不清楚,周博雅却是十分清楚的。她如今那身子是苏太医给补出来的,实则根基还没打好。一场风寒真有可能要去了郭满半条命,由不得他不担心。 周博雅行动很快,这边刚换好了衣裳出门,那头清风便扛着苏太医到了门口。 苏太医彼时正在家里磨药,谁知冲进来一个眼熟的小伙子。二话不说扛起他便飞上了屋顶,可怜他一把老骨头,颠得头昏眼花。 苏太医那叫一个恼火,恨不得拿手里的石杵敲碎了清风的脑袋。也是见着周博雅,他这一腔没出口的火气才泱泱地灭了。周博雅在长辈心里,素来是个顶顶稳妥的,旁人此番行为就是粗鲁,若是他做,那定是出了什么事儿。 周公子只言简意赅地解释了几句,苏太医一听是郭满不好,便也随他折腾了。 “老夫这一把老骨头,扛是不能扛的,”顶着肚子的滋味儿太难受,苏太医严厉地批评了清风才道,“叫这小子骑马吧。” 马车太慢了,只能忍耐一下,骑马去。 周博雅感激不尽,自己则用了轻功随严战先行一步。清风选了一匹耐力强的马,载着苏太医绝尘而去。只有被剩下的赵小王爷深沉地摸了摸下巴,皱起了眉。在座没一个人邀请他一起去,他这是被用完就丢? 无声地朝天翻了个白眼,赵小王爷转了转怀里的暖炉,面无表情地回自己府。 就说三十里外的村里,郭满疼昏过去了。 别说双喜双叶两个人关心则乱,就是伺候的婆子,护卫,丹樱全慌得不得了。丹阳这小娃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见jiejie脸色刷白,他扑到郭满床边就张着嘴哭。且不提这一番愁云惨淡到底多吓人,就说周公子后来亲眼看了郭满的模样,魂都要被吓飞了。 满满难不成没等到他,就这么去了? 周公子二十年都不曾慌乱过的步伐,这一刻都有了几丝凌乱,失了素来的从容与优雅。两人都用得轻功,周公子腹部受伤,行动到底受了限。到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早晨。动作太大,扯着了,他捂着腹部疾步走进院子。 然而还没人看见,迎面就扑上来一个凶狠的土狗。 约莫是周公子生人气息太浓,土狗跟疯了似的,对着他便是一阵狂吠。犬吠声在清晨宁静的小村听着格外的惊悚。农舍的主人以及左邻右舍都要以为村里进贼了,拿着镰刀,柴刀,菜刀匆匆就奔了出来。 农舍主人的婆娘正在后屋剁猪草,这一出来,就看到恍若神祗的周公子。 周博雅面上还是一派沉稳,除了眼眸深沉几分,黝黑黝黑的。若非熟悉他的人,旁人根本看不出他此时的异样。他张口便问农舍的主人是不是有人借住。那农家婆娘被周公子迷得五迷三道的,下意识地将手里柴刀往身后藏:“有的有的,就在东边儿的卧房。公子你是哪位?” “我是那位姑娘的相公,”周公子道,“若是方便的话,可否带我过去。” 那婆娘剁猪草的手在衣服上擦擦,小跑着就带他去。 周公子进了屋,郭满人已经醒了。正靠在床榻上捧着一碗姜汤小口小口的喝。周公子一看她那土黄的脸色,心里猛地就是一咯噔。 “满满……” 这一番折腾,尤其周公子身上还有伤,脸色也有些白。 郭满听到他的声音两只眼蹭地就是一亮,抬头惊喜地看着他。周公子仿佛吃了一盘甜蜜蜜的点心,心都软成了水。他跨过门槛进来,屋里人识趣地就往外退。只有丹樱丹阳两姐弟不认得他,瞪大了眼睛就是不走。 丹阳小娃娃还觉得这人一进来就占了他的位子,小嘴翘得能挂油瓶。 双叶无奈,一把抱起不懂事儿的男娃娃,招呼着愣头愣脑的丹樱赶紧出去:“别在这屋里杵着,那是咱姑爷!” 丹樱惊奇,她家主子嫁人了? 然而不等她想明白,双喜一把扯住她耳朵,利落地将人给拽了出去。丹樱这小丫头老实是真老实,就是委实笨了些。 周公子皱着眉看眨眼又瘦了一圈的小媳妇儿,心疼的不得了。苏太医人还没到,他也不懂医术,便关切地问郭满如何。郭满除了浑身酸疼,没力气,小腹里仿佛塞了冰团子,冷得她受不了以外,别的似乎没什么。 ……怎么会这样呢?周博雅想不通。 看症状,不像是染风寒。周公子摸不着头脑,过会儿又抬手去摸郭满的额头。前几日确实发了高热,如今热早已下去。什么都看不出来,周公子急得伤口都疼了。郭满终于注意他的脸色不对,连忙问他怎么了。 周公子摆摆手,含糊地说回京途中受了点小伤。 郭满这里正巧有些金疮药,治外伤了得。于是连忙叫他解衣服,她替他换药。周公子扶着床柱就轻笑了下,还有精力挂念其他,应当不会有大问题。 两个病残互相安慰了彼此,郭满干脆拍着身旁的位子,叫周公子上来躺。 大白天的,周公子没有起身了还躺回去的习惯。但郭满嚷嚷着一个人躺着太冷了,周公子犹豫了下,便也脱了鞋子上榻。等把人抱进怀里,他忽然就安心了许多。昨夜动用轻功飞了半天一夜,确实有些累。此时脑袋窝在郭满的颈侧,立即就睡了过去。 周公子已经许久没有这般安稳地睡觉,郭满嗅着他身上独有的清冽味道。觉得周公子这人看着冷淡,身子却像个火炉,可暖和可暖和了。 然后,迷迷糊糊地也睡着了。 两人一觉起来,清风带着苏太医也到了。苏太医这一路颠得两条腿